子路
子曰: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。”所以,由,你怎么又在为师洗澡的时候偷看?
先前,子路习武,是个粗鲁的武夫,他的道理,是他的拳头。
那年,子路在途上拦住了孔子,他早就听闻孔子的传教之事,本想欺负一下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,却因为孔子的侧颜一露,拜在了孔子门下,成为了孔子众多弟子里的一员。
孔子也因为这个弟子,生活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。
孔子每次出门,身边必定有子路,不是非要带着子路,而是子路主动请缨,美曰其名:“见多识广”。
其实看着子路,孔子很想颜渊也像他一样。孔子最喜欢的弟子就是颜渊,他愿意去哪里都带着颜渊,可惜,颜渊太内敛了,不喜外出张扬。
“子渊,为师出趟门,你…”“师父!我去!带着我!”每次孔子对颜渊说时,子路总是比颜渊的反应热切的多,而颜渊捧卷书,微微向孔子摇头:“师父,弟子不去了罢,还有功课未温习。”罢了,罢了,孔子看着身材高大的子路:“由,走吧。”
子路是众多弟子里的一股清流。
“君子食无求饱,居无所安,敏于事而慎于言…”孔子同几个弟子品茶之时还不忘灌输一些道理,“师父!我知道!”子路抢话,孔子又好气又好笑:“由!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。”众弟子齐笑,而子路仍不知悔改。于是,孔子时常反问他:“由!诲汝之知乎?”
众弟子不住一起,而子路从家跑出来,挤进了孔子的住处。
孔子认为子路是想学习更多的知识,不由得欣慰起来,便天天教他。子路从一介莽夫,变成了一个能文能武的君子。
只有一件事。
“由!非礼勿视,当初为师告诉子渊时,你也在场。”孔子没了以往的镇定,对子路大喊。“是的!师父。”子路看着他,认认真真回答。“所以,由,你怎么又在为师洗澡时偷看!”孔子缩在桶内,脸上已然红成一片。
子路爱偷窥孔子洗澡,孔子对此无可奈何,谁叫当初是自己收下这个弟子的呢?
“师父!听闻东城有曲儿听,我们去吧!”“子渊?”“师父,弟子不去,弟子挺喜欢清静的,品品茶浇浇花就足矣。”
那日,子路和孔子去东城听曲儿,子路说:“那个唱曲儿的是东城最美的男子。”孔子观赏半晌,缓缓吐出一句:“不如子渊半分美。”子路听了,盯着孔子看:“师父可不曾觉得自己也美?”孔子瞥他一眼:“……”
孔子确实是个很美的男人,面容俊朗气度不凡,一双眼似藏了高山远水,让人看不穿猜不透。颜渊也是个极美的男人,美得让女子都心生妒忌。
“由,由于你的到来,让为师改变了许多,为师不知是该责怪你,还是该感谢你。”孔子对子路说,子路便接话:“师父,我不在意你责怪我或者是感谢我,我只想感谢你,是师父你,出现在我生命中,并改变了我的一生。”孔子并不懂这句煽情话背后的意义,他只是欣慰地点点头,“由,你成长了。”
一日孔子出游,因为时间较长,并未搭上子路一同前往。
颜渊心细,怕子路一人孤单,闲来无事便常来寻子路,邀他一同去野下。
颜渊是很喜欢隐居的,他追求淡泊宁静的生活,他也曾说,一箪食一豆羹且足矣,朴素的日子最好。
子路同颜渊在田间之时,子路问:“子渊兄,你可有仰慕之人?”颜渊淡然一笑:“有,可终究不曾表露心迹。”子路也豪爽一笑:“我也如此,只想默默伴着。”颜渊点头,眼里的失落未被子路发觉。
孔子归来之日,与子路、颜渊一同在湖畔行走。
子路数日未见孔子,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,还未等孔子述说完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时,子路便插嘴道:“师父,若有日我与子渊兄一同去考官位,皇上想听听你的意见,你会荐谁?”
孔子微微瞟了子路一眼,不假思索道:“你。”他明白颜渊的性格,颜渊不想做官,他所向往的,就是宁静不追功名禄的日子。
子路笑得很高兴,而颜渊在旁边走着,望着湖面荡漾的波纹,心中也渐渐酸涩起来,原来师父最喜欢的,竟是子路啊!
颜渊不常来孔子家里了。
孔子叹气,对砍柴的子路说:“由!子渊几日不曾来这儿了,你去走一遭,看看他身体是否欠恙。”子路听了,丢下斧头出了门。
找到颜渊时,他正在塘边垂钓。
“子渊兄!好久不见,你为何几日不来拜见师父了?可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子路朝颜渊走去。颜渊头也不转答:“由弟,我愿归园,本就无政治抱负,只想余生安身于田园中,并无不适之处,请回吧,代我向师父赔不是。”
子路听闻,也不再停留:“有事尽管来找我,告辞,子渊兄!”
孔子听闻了一席话,致心情低落,数日未曾出门。
在第八天时,子路实在闷得慌,便一个人跑去街市了。这日,他就惹上了麻烦。
话说,到了街市上,见一位衣装奢华的男子在调侃一位娇弱的女子,而旁人无一人劝阻。子路拉着一个人问:“那是为何?竟无人帮忙?”那人摆摆手,低声说:“那是官老爷的公子,无人敢管,已横行霸道许久了!”子路一怒,还有这样的事?
当即上前去阻拦,那蛮公子怎肯吃亏,喊侍从与子路动起手来,而后,衙门就把子路带走了。
孔子听到其他的弟子来口讯,他立即向衙门赶去。
衙门长官见是孔子来保人,倒也爽快:“作首赞美本官的词,本官便放了他!”当地人都知此长官颠倒黑白,欺软怕硬,可孔子沉思一会,还是念出了一首词。
子路深知这是孔子的第一次逾矩行为,对此他对孔子又有了许多的愧疚之情,若不是他……
子贡向颜渊说这件事时,颜渊的水瓢砸在了几株花上,又坠落在地,裂成两半。
颜渊像丢了魂一样,他一连几日没从床上起来。原来自己一直所认为的都是假的。他认为孔子最喜爱的弟子是自己,却没想到孔子最喜欢子路。他认为孔子是最注重名声的,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,却因为子路赞美宦官。他认为自己对孔子是师生情,却没想到……
当子贡再去看望颜渊时,发现颜渊已经死了。颜渊瘦了一大圈,于是,子贡他们便认为,颜渊因太过俭朴,已经到了无法饱餐的地方,所以相当于是饿死了。
孔子听闻此消息,悲恸不已,呼出“天丧我”三个字,来表达他全部的感情。
子路对孔子说,师父,我会一辈子陪着你,保护你。
孔子很少笑了,只有他生辰那日才展露了些许笑容,他的心,已经随颜渊的死一同逝去了。
孔子不再让弟子们去劳作,按常人认为,便是学习之人不该下地干活,因此有了一部分人批判他。
子路出去走了一遭,听到一伙人在大肆向周围的人宣扬孔子的思想弊端,他不能忍受,大声道:“我师父的思想并无错误,你们什么都不懂,竟敢在此抹黑,汰!”
那伙人意气正旺,也有着人多不怕虎的想法,便拿起器具朝子路围去。
子路左躲右闪,身手十分灵活,那伙人竟没一个伤到他。
忽然,他的发束散了,他想起来孔子所说的,在外切记披头散发,对人要以礼相待。他停住了,说:“且慢,我先束发。”那几人本就不是有礼之人,一柄红缨枪从他的胸口刺出……
子路的老父登上孔子之门,要求孔子为子路买副棺材,家中无经费,不能让他可怜的小儿用两块木板一夹就埋入漫漫黄土之中。孔子推辞表示无钱财,子路之父恼怒,让孔子把马车典当,孔子便说,学习之人不可步行出门…
是子路的师兄弟凑足钱给子路买了副棺材。
孔子在子路的坟前说:“由,不要怪为师啊!”
孔子所执意留下的马车,是他生辰那日,子路送给他的。
子路这份礼物,备了七个月,因为子路在孔子午睡时,发现孔子的脚底生了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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